杰米·戴蒙的別動隊
????這一理念幫助摩根大通避免了在 SIV 交易中遭受巨額損失,。一個 SIV 是一個由抵押貸款,、信用卡貸款和其他債權組成的資產池，由銀行創(chuàng)設,，但并不載入其賬冊,。在戴蒙入主摩根大通之前，溫特斯和布萊克完全不做 SIV 交易,。原因之一是，信貸違約互換（CDS）─用來為 SIV 損失提供保險的一種金融工具─的成本很高,，他們認為這說明 SIV 的風險很大（其他投資者都忽視了這一信號）,。布萊克和溫特斯還擔心，一旦發(fā)生信貸危機,，摩根大通將被迫把 SIV 資產轉移到自己的賬冊,。“我們深知這關系到公司的名聲,，因為一旦發(fā)生危機,，SIV 將成為摩根大通的問題?！睖靥厮拐f,。 ????但 2004 年收購美國第一銀行之后，摩根大通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接手了美國第一銀行創(chuàng)設的 80 億美元的 SIV,。布萊克和溫特斯堅持將其拋出,。最初，戴蒙不同意他們的做法,，認為 SIV 是該行客戶偏愛的產品,。不過，溫特斯和布萊克設法讓他相信,，SIV 掙取的一點點手續(xù)費不值得承擔其中蘊含的風險,。最終，這些 SIV 被賣掉了,。這是非常有遠見的一個舉措：花旗集團被迫自己承擔價值 580 億美元的 SIV,；匯豐銀行（HSBC）被迫自己承擔 350 億美元。而摩根大通的 SIV 風險敞口則為零,。 ????拋售美國第一銀行的 SIV 只不過是小事一樁,。更為重要的是摩根大通回避次貸 CDO─一種金融工具,，用以銷售債券，以次貸支持證券組成的資產池為擔保物─的決定,。長久以來,，摩根大通購買汽車和信用卡貸款的規(guī)模一直名列前茅，并將這些貸款轉變?yōu)橘Y產支持證券（ABS）,。但是,，在華爾街最熱門的業(yè)務─抵押貸款的證券化─方面，甚至到 2005 年時摩根大通還仍然只是一個小玩家,。戴蒙希望大幅度擴大這方面的業(yè)務,，主要方式是將該行通過其大通銀行住房貸款（Chase Home Lending）部門所放貸款進行證券化。 ????到了 2006 年,，摩根大通在抵押貸款證券化方面增長顯著,，并涉足到次貸 CDO。摩根大通的許多交易員和資本市場高管敦促投資銀行業(yè)務主管溫特斯和布萊克迅速增加次貸產品量,，因為這一業(yè)務正在為其他華爾街機構創(chuàng)造數(shù)十億美元的手續(xù)費,。“鑒于我們在證券化業(yè)務上的立場,，這對于我們本來會是很自然的事情,。”溫特斯說,。 ????但是,，戴蒙很快就發(fā)現(xiàn)了必須剎車的理由。其中一個警示信號來自按揭服務業(yè)務部門,。該部門的業(yè)務內容包括為自己和其他機構的 8,000 億美元貸款向客戶寄發(fā)表單,、處理托管和接受還款。在 2006 年 10 月召開的一次私人銀行月度業(yè)務評估例會上,，償付部門主管說,，次級貸款還款拖欠案例大幅增加，速度驚人,。數(shù)據(jù)顯示,，競爭對手，如美林旗下次級抵押貸款部門 First Franklin 和美國房地產投資信托公司 American Home 發(fā)放的貸款,，其表現(xiàn)要比摩根大通的次級貸款糟糕三倍,。“我們的結論是整個行業(yè)的放貸標準正在惡化,?！贝髅烧f。 ????在投資銀行業(yè)務方面,，溫特斯和布萊克發(fā)現(xiàn)了更多促人警惕的跡象,。CDO 發(fā)行一系列債券,，從收益率較低的、理論上安全的 AAA 級債券,，到收益率較高的評級較低的債券,。溫特斯和布萊克發(fā)現(xiàn)對沖基金、保險公司和其他客戶都大肆搶購高收益的 CDO 債券,，而對其他 CDO 債券不感興趣,。這意味，美林和花旗集團這樣的投資銀行將被迫用自己的資金吃下數(shù)十億美元的 AAA 級 CDO 債券,。 ????這有什么問題嗎,？AAA 級不是代表相關證券是安全的嗎？不一定,。2006 年,，AAA 級 CDO 債券的利率僅比超安全的美國短期國債高兩個百分點。因此,，市場似乎認為這些債券是安全的,。但是，布萊克和溫特斯卻不這么看,。這回他們的參照對象仍然是信貸違約互換─對于債券違約的保險。到 2006 年年底,，對次貸 CDO 提供保險的違約互換的成本大幅跳升,。溫特斯和布萊克發(fā)現(xiàn)，如果購買信貸違約互換對沖摩根大通可能被迫承擔的 AAA 級 CDO 債券,，從創(chuàng)設這些 CDO 債券中獲取的手續(xù)費也將所剩無幾,。“我們認為,，我們持有次貸債券不能帶來利潤,，反而要承擔巨大的風險?！睖靥厮拐f,。 ????正是由于這一數(shù)據(jù)的綜合說服力，觸動了戴蒙給遠在非洲度假的金打了電話,?！翱吹竭@一切的正是杰米?！睖靥厮拐f,。2006 年年底，摩根大通開始削減其持有的次級抵押貸款,。它拋掉了超過 120 億美元的自己發(fā)行的次級抵押貸款,。其交易部門拋售了戶頭上的貸款,，并基本停止了就次級抵押貸款債券為客戶做市。警報聲傳到了為富有客戶理財?shù)乃饺算y行部門,?！拔覀兣c其他業(yè)務線之間關系密切?！彼饺算y行業(yè)務主管瑪麗·愛爾多斯（Mary Erdoes）說,。“我們鼓勵客戶賣掉所持的 CDO,。我們認為,，我們沒有因承擔風險得到應有的回報?！币聊恰さ卖旑I導下的摩根大通公司財務部門甚至啟動了對沖操作,，因為他們預計信貸利差將加大。在之后一年間,，據(jù)報道這些對沖操作賺取了數(shù)億美元的收益,。 ????戴蒙出招非同尋常：他繞開華爾街增長最快的業(yè)務?！拔覀兊墓蛦T很不理解公司為何如此保守,。”布萊克說,?！拔覀兊暮芏嘟Y構性信貸業(yè)務人員跑到了對沖基金?！蹦Ω笸ㄔ跇I(yè)務方面也漸漸不敵競爭對手,。從 2005 年到 2006 年，它在固定收益?zhèn)袖N業(yè)務中的排名從第三滑到了第六,，主要原因就在于它拒絕參與 CDO 業(yè)務,，而競爭對手們則在甩開腮幫子盡情享用這頓大餐?！拔覀儚母偁帉κ帜抢锶〉玫募径葓蟾骘@示,，他們又在自己的資產負債表上增加了 1,000 億美元?！贝髅烧f,。“并且他們幾乎沒有增加任何資本,，就像他們的投資幾乎無風險一樣,。”但最終,，放棄次級貸款業(yè)務的決定讓戴蒙理所當然地成了一名大英雄,。 ????當然,，人無完人，摩根大通的團隊也不例外,。它也有幾個重大的失誤之處,。2007 年，向藍籌公司提供短期有擔保貸款的一個部門就出了岔子,。摩根大通的幾位銀行家購進 20 億美元的次貸 CDO,，不知為什么，這一投資安排竟逃脫了風險管理部門的監(jiān)管,。這筆 CDO 貶值了一半,，第三季度摩根大通被迫在賬戶上記上了一筆 10 億美元的稅前減損。戴蒙因此事又一次瘋狂地加強風險管理措施,?！拔遗豢啥簦瑴靥厮购筒既R克也暴跳如雷,?！贝髅烧f?！?0 億美元,，我們竟然一無所知！責任人已經(jīng)被開除了,?！盵2007 年 4 月，這家銀行再次遭遇尷尬：它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擁有股權的一家英國合營公司 J.P. Morgan Cazenove 正參與對摩根大通客戶陶氏化學公司（Dow Chemical）進行杠桿收購的交易,，而陶氏首席執(zhí)行官和董事會對這一交易既沒批準也不知情,。參見本刊今年 10 月下半月刊《內幕工作》一文,。] ????雖然摩根大通基本上躲過了次貸風險,，但它在另外兩個領域卻摔了跟頭：為杠桿收購提供貸款，以及消費銀行部門的住房貸款業(yè)務,。在杠桿收購高潮中,，它放松了對自己的要求，為一些不靠譜的交易提供資金,。到今年 6 月底,，摩根大通在克萊斯勒（Chrysler）和 HD Supply 等交易中，已經(jīng)沖銷了約 30 億美元的杠桿貸款,。住房貸款業(yè)務方面的損失說明,，戴蒙的指導方針─只有能得到充分回報時才去冒險─遠非無懈可擊。遲至 2007 年年中,，次貸危機已經(jīng)波及到所有抵押貸款證券化產品的市場,。因此,，許多銀行已停止了大額住房抵押貸款（jumbo mortgages）─因規(guī)模過大，無法獲得房利美和房地美支持的抵押貸款,。戴蒙認為這是一次難得的機遇,。“大額住房抵押貸款的利差變得非常誘人,，”他說,。“因此我們認為能在這一市場賺到很多錢,。這一策略也許是正確的,，但時機不對。房價下跌的幅度大大超過了摩根大通的預期,?！蔽覀內胧羞^早了?！贝髅烧f,。“要是我們晚一點進入,，可以避免 5 億美元的損失,。” ????按照當前的主流看法,，像花旗集團這樣的金融龐然大物,，由于過大和過于復雜，難以進行管理,。按照這種觀念,，未來將會更加灰暗，因為在當前的商業(yè)環(huán)境下,，大型金融機構必然會通過不可避免的并購浪潮變得規(guī)模更大,。但是，戴蒙及其團隊所取得的成功,，似乎反駁了“大而無法管理”的說法,。無論如何，戴蒙不會全盤接受這種說法,。他說,，“在每個行業(yè)，都有一些巨型公司成功,，另外一些則不成功,。”在戴蒙看來，按揭服務部門的信號提醒了他警惕次級貸款業(yè)務的風險,?！拔覀儞碛幸蛔R金礦，但你要管好它才行,?！彼f?！斑@樣我們每一個業(yè)務部門都能從中受益,。”以后還會出現(xiàn)其他成功的模式,，但眼下,，戴蒙有一套最好的方案─不要忘了，還有實施這套方案的最卓越團隊,。 ????譯者：鄭歡 相關稿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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